當前位置:簡歷模板館>勵志>勵志美句>

秋雨桃花潭

勵志美句 閱讀(5.16K)


秋雨桃花潭

國小時便知涇縣有個桃花潭,暑假到黃山區最遍遠的新豐鄉外婆家小住才知道桃花潭其實離我很近,不過十幾公里。那時的孩子膽大,家長也沒有多少時間來管束。一天清晨,在我的撮攛下,比我小兩歲的表弟,偷偷從家裏把自行車推出,於是我們兩個小不點便上了路。由於新鮮、刺激,十幾公里蜿蜒的小道一點也沒難倒我們,在桃花潭的西岸,我們瘋玩了大半天,也生平第一次把課本和實際聯繫在一起,感性的去體會李白和汪倫的友情。但是桃花潭與古村落的完美結合並沒有給我留下多深的映象,因爲那裏的一切和我們當時的生活環境太相近,相近到了熟視無睹的境地。

闊別二十多年後,上週末與親友相邀故地重遊。那天我們走的是水路。從太平湖的老碼頭乘上快艇,艇象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後,我們便穿梭在山水之間。我愛太平湖,愛她清澈純靜的一湖碧水和周圍永不言棄的峯巒疊嶂。半小時的行程,我還沒有從湖光山色中醒來,太平湖水庫的大壩便兀然出現在眼前,我們已然到了涇縣的地界。

桃花潭位於涇縣城西南40公里青弋江邊水東鎮的萬村、翟村之間。未曾重晤桃花潭,先一腳踏進了翟村。此行的組織者——我的文友石兄告訴我們到了翟村,翟氏宗祠不可不看。從不知道在桃花潭東北竟然有這樣一座建築,而且號稱中華第一祠。翟氏宗祠建於明嘉靖年間,坐北朝南,五楹三進,仿皇家祠堂興建,規模宏大,建築面積約3524平方米。祠前有石柱、抱鼓石和石獅,祠內有前廳、天井、享堂和寢樓。地基爲花崗石鋪成,建築採用銀杏木、紅木、桶木等名貴木材,上下木石結構件均有精美的雕刻。祠中曾藏有歷代帝王將相、地方官吏所賜名匾108塊,宗祠左右有10多間偏房供議事、看管使用。大門上有“江南名族”橫匾,享堂中懸“忠孝堂”三字紅底金字木匾。據說過年祭祖時,祠內可擺108桌酒席,聲勢極爲顯赫。 難怪國家文物局副局長羅哲文先生1997年來涇縣考察時,到了翟氏宗祠後會歎爲觀止,盛讚其爲中華第一祠。祠是好祠,稱之爲中華第一祠也不算十分誇張。但祠堂周圍是個較爲破舊落後的山村,一水之隔,似乎隔斷了現代文明,那種歲月的久遠彷彿觸手可及。看來這兒旅遊業的開發剛剛起步,眼前近乎荒涼的冷落與這座古祠所代表的曾經的繁華不禁讓人感慨不已。

走出祠堂,天開始下起了雨。我們暫且丟開歷史的枯榮,驅車來到了萬村。在細雨中,穿過萬村幽長的古巷,悄悄的我們走近了桃花潭。石兄果然是這兒的常客,在萬家巷古董店羣中走過時,店主們紛紛熱情的和他打着招呼。他“土著”似的穿梭在石雕和玩石間,欣賞着、搜索着、掂量着,怡然自得。他告訴我們,巷口便是萬家酒店的遺址,這條古巷必是當年汪倫與李白攜手往復走過的道路。道路是卵石鋪就,參差不齊又光滑順暢。巷子兩旁是徽派古建築羣。這讓我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詩中悽婉迷茫的氛圍與這兒的情景是那樣的吻合,而我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想像成一個丁香一樣地結着愁怨的姑娘。在這樣的巷子中,是不宜喧譁的,我需要靜靜的、靜靜的走過。
古巷的盡頭拾階而上是汪倫踏歌的古岸,後人在岸上建起了觀景的樓閣,樓閣內陳列着汪倫送別李白的木雕畫和李白贈汪倫的兩首詩,雖說都是現代的仿製品,但古色的韻味十足。透過西窗,桃花潭躍然眼底。潭在懸崖峭壁之下,潭中水深數丈,水色清澈見底。潭的周圍,怪石嶙峋,樹木蒼翠,藤蘿綴拂,雀鳥喧鳴。 相傳唐天寶十四年(755年),涇縣豪士汪倫邀請李白遊涇,信中詭稱當地有“十里桃花”、“萬家酒店”。李白欣然而至,汪倫熱情款待,用桃花潭水釀造的美酒與李白同飲,並據實相告“十里桃花”是指十里外有桃花潭,“萬家酒店”乃萬姓人開的酒店,李白聽後大笑不已。汪倫款留李白數日,整天伴其宴飲遊覽。李白有五言二首,答謝主人,詠景紀遊。臨別時,汪倫揮手而歌,踏地爲節。李白被汪倫愛賢好客的行爲所感,即興賦詩:“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詩短情長,實爲“調絕千古”。後人在桃花潭旁建有“踏歌古岸”樓閣,酌海樓和文昌閣。北宋新安學者吳安定曾以詩敘述前賢勝事:“李白好溪山,浩蕩涇川遊。題詩汪氏壁,聲動桃花洲。英辭逸無繼,爾來三百秋。”“踏歌岸上汪倫酒,贈別舟中李白詩”,李白與汪倫這段詩誼已成爲千古佳話,桃花潭也因此而顯名於世。

桃花潭東西兩岸相距不過百米,船是唯一的通行工具。我想在這樣一個古渡頭不架橋是對歷史和自然最好的尊重,也揉入了文化旅遊最爲先進的理念。我們順着導遊的安排乘上了一條龍舟,這是遊人參與型的項目,我迷茫的心情在這兒釋放,我們開心的拿起了槳,跟着船伕有模有樣的劃了起來。十幾分鍾,我還沒有過足癮,就到了西岸。棄舟登陸,身後是水上游客此起彼伏的歡歌,"唱山歌,這邊唱來那邊合,山歌好比春江水...."。不知是誰唱起了我最愛聽的這首山歌,且在這樣景緻之中,惹我砰然心動,讓我久久駐足,心緒便隨着這一潭煙雨碧波神往了去。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歷史彷彿在這裏停滯,景還是二十多年前的景,幾乎和兒時沒有一點區別,而我已然人近中年。我趕緊收回思緒,振作精神,以水代酒,在先賢們對酌過的山石上與摯友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