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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哉楠溪江 不遊是虛生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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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哉楠溪江 不遊是虛生

美哉楠溪江 不遊是虛生作文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這是詩人徐志摩先生說的。“命運”二字,我以爲則可謂命也運也之和合也,我對此深信無疑。18歲從“濃妝淡抹總相宜”的西子湖畔,調到被稱爲“中國山水詩搖籃”、古爲“永嘉郡”之首府之地的溫州,當年的太守就是中國山水詩鼻祖謝靈運。那時,我僅僅是一個京劇演員。我住在與池上樓只有咫尺之遙的謝池巷,熟視“池塘生春草”的別趣,聆聽“園柳變鳴禽”的天籟,對於我這個愛詩學詩又寫詩的小青年而言,確實是人生一種最大的緣份。我從舞臺看人生,且從人生識舞臺。

之後,又成了一個詩人,深知這就是生活對我的恩賜。之後,又有幸結識了中國文壇不少我所仰慕的師長以及文友,他們給我深情的教誨;當然其中也碰到過小人作祟,這也並不奇怪。且讓我深悟詩人寫詩,必須先學做正人之道而感慨萬千。我愛上了溫州這片神奇的熱土,自然包括了永嘉楠溪江的錦繡山水,廣義上視其爲“第二故鄉”。

神州盡舜堯。我國山水之秀美,可爲世界仰首而讚歎之。因爲文學與電視編導工作,使我有幸幾乎走遍了祖國的名山大川。但畢竟“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更何況在溫州這片熱土上,每個地方的山水更有其自身自然的奇秀與稀美,更有地域文化的獨特內涵,讓我的一支破筆取之不盡、用之不歇,使我“愛詩嗜酒,嫉惡如仇;惑之甚多,上下探求”。我愛和諧社會,首先是人與人的和諧,然後追求人與大自然的和諧。我生於杭州,祖籍紹興,乃阿Q之近鄰。阿Q陰魂不散,我也難免有點兒阿Q遺風;當然更敬重的是秋瑾、魯迅的風骨。看山看水,其實是在看芸芸衆生,更是看自己。山高水長,我認識自己的渺小。我的本名叫葉連根,作爲兒子,父母當初期盼我的是傳宗接代,葳蕤不絕;我常常想到的倒是:自己只是一棵生生不死的卑微的小草而已。如今,我還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什麼時候我才能“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呢?《金剛經》曰:“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首先還是認識自己。我愛山水,更愛自己;活着有愛,就有追求,做一個繼續前行的文學老兵,這或許就是一種散淡、自在。

每每當我來到永嘉的楠溪江山水之間,來到這時而寬闊壯美,時而狹長九曲又逶迤而去的江邊,眼望着這條水深且四季“江水綠如藍”,水淺能清徹地見到水底大大小小的卵石或水中自由遊弋的溪魚時,面對兩岸灘林連青山,層林盡染皆畫卷的美景,我便一定會想到一個人和他的一段話:“我可以負責地向全世界宣告,楠溪江是很美的。”說這話並付之於文的是我國著名的作家汪老曾祺先生。

那時的楠溪江山水名猶不彰,確實還是處於養在深閨人未識之期。楠溪江的水是透明的,汪老先生的心是透明的。他的話是真誠、負責的。據我的回憶,這還是上個世紀1991年秋深的事情。當時,我的至交、書法家李文照兄正擔任永嘉縣委副書記之期,是他集縣委所思和百姓所想,鼎力盛邀北京溫州籍作家林斤瀾、陳惠芳和學者謝凝高三位鄉賢,並聚集了汪曾祺、邵燕祥、從維熙、劉心武、鄭萬隆、母國政等我國文壇的大伽們來到楠溪江採風。之後,各自寫下美文;同時,又編入了溫州籍著名詩人作家趙瑞蕻、莫洛(馬驊)、唐湜、金江、洪禹平、洛雨等遊覽楠溪江寫下的美文,便有了由林斤瀾、李文照主編,並由中國旅遊出版社於1992年10月出版的遊記美文集《初識楠溪江》。

筆者以爲,這是建國以來爲楠溪江向全國乃至全世界第一次隆重亮相的文本,也是在全國改革開放之後,爲楠溪江旅遊開發之始開先河的有功之作。從歷史而言,其中的每一篇文字都可以說是最好的遊記,是難得的美文。風景即爲心境,風景亦是鄉愁。他們對宣傳與開發楠溪江旅遊的歷史是立下了功勞的,我們不應該忘記。我在遊覽楠溪江的山水之時,還常常能聽到大山裏因爲楠溪江旅遊致富的山民們,談起對當年這些在縣委副書記李文照帶領之下,從北京前來風采的作家們的深情回憶,以及李書記對楠溪江開發旅遊奔小康的美好憧憬,還有創業的艱辛和快樂,令我感慨萬千。

文以載道。民心實可敬,口碑皆流芳。使我爲之倍感欣慰。我只知道“忘記過去,就意味着背叛”,我不知道,不瞭解“過去”,或者知之也不想重提“過去”的人,又該意味着什麼?聯想張家界進入景區大門之後,便有碑林依山而立,令人吟讀留連,遐思聯翩;溫州梅雨潭畔,鄒老夢禪先生書寫有朱自清先生的美文《綠》勒石爲碑,更使梅雨潭一瀑一潭的“女兒綠”增光添彩……

我突然想到,汪老曾祺先生在寫遊石桅巖的《永恆的船桅》一文中,對水仙洞還認認真真的寫有一條建議,併爲之作有〈水仙洞歌〉和〈石桅銘〉;試想,若能勒石立碑,豈不可以錦上添花,美上加美也。假若能把歷代寫楠溪江的好詩句和現代作家們好詩句一般的美文刻成碑,樹立在有關的風景區,一定能成爲一道道楠溪江的人文風景。我今遊之,欲覓之不得,莫非這是我疏忽所至?又不免爲之喟嘆。

擡眼仰望汪老曾祺先生在天之靈,慈祥的容顏若隱若現,陣陣清風裏亦彷彿有他的話音傳來:我寫的文章我說過的話,都已經隨風而去,一切都看風的緣份。是的。當年,汪老爲我題寫“一心無二”的橫幅書法,一直掛在我陋室的粉牆上,使我一生受用。想到此,我一笑而止。

此次永嘉之行,讓我又一次領略了耕談小院的耕讀古趣與風雅庭院;又一次浸潤於芙蓉、蒼坡兩個古村落的古代文明與靜雅情韻;又一次感悟在永嘉書院的高談闊論與書卷氣息之中;又一次親近於石桅巖擁山抱水般的愜意……還有,那舴艋舟中載不動的鄉愁,以及夜宿於青箬山房精品民宿,在與簡默、郭偉二兄品茗夜話之後,回睡室之際迎夜風獨立蒼茫,聽澗水叮咚如琴,村落燈火燦然,秋蟲唧唧,夜風拂面……,此時此刻,放下一切,猶入寧靜致遠,更使我心蕩神怡。當年,達摩祖師一葦渡江;而今,驚悉楠溪江上也有了五旬“九妹”踩一根毛竹在江上如履平地的“水上輕功”獨竹漂,這次卻未能一睹爲快,終究還是留下了幾許遺憾。泱泱神州,看不盡的青山綠水,旅遊也好,採風也罷,總難免會留有遺憾。要緊的是,每一回與山水的親近,總是給我留下了習總書記在浙江當省委書記時留下的“青山綠水就是金山銀山”這一戰略思想的深刻領悟,從來不虛山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