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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動中國人物事蹟介紹葉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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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動中國人物事蹟介紹葉嘉瑩

感動中國人物葉嘉瑩事蹟1

  2017年,關於葉嘉瑩的紀錄片《掬水月在手》開拍。拍攝前,導演陳傳興做了大量關於詩詞的功課,他想探討“葉先生跟中國詩詞史、中國詩人的大的生命河流之間的相互尊重和呼應”。

  陳傳興“每次都要揹着一大袋的書,隨時要翻開”。拍攝有時不按提綱走,葉先生會即興提到某一首詩,現場的工作人員開始手忙腳亂地翻資料,擔心犯錯出醜,尷尬又窘迫。“每次拍攝都非常緊張,感覺就是‘上戰場’。”

  1954年,只有中學語文教學經歷的葉嘉瑩受聘於臺灣大學。若以論文著述爲錄用標準的話,她不夠資格。

  時任臺大中文系主任臺靜農後來回憶,當年邀聘葉嘉瑩到臺大任教,是因爲看到了她“所作的舊詩,實在寫得很好”,所以“就請了她”。

  葉嘉瑩出生於1924年的北平,從小被關在懸着“進士第”匾額的大門裏長大,家裏保留着滿族的“花盆底”和“阿瑪”的稱呼。

  女孩兒玩的盪鞦韆、溜冰、踢鍵子、抓子兒,她都不會,有的根本沒見過。她不識字的時候就開始背詩,“所有的精力都用來讀書了”。《論語》是她“背誦的最熟的一本經書”。

  11歲時,她跟着伯父學作詩。庭院中的竹子、石榴花、棗花、落日、月影是她寫詩的主要題材。“迦陵”的別號也是她從與伯父聊天中得來——清朝的陳維崧,是中國詞人裏寫得最多的,號迦陵。

  考入輔仁大學國文系後,她遇見了影響自己一生的老師顧隨。

  顧隨講課,她埋頭一字不落地記筆記。聽了6年課,她記下8大本筆記,此後的50餘年,她在臺灣、美國、加拿大漂泊,只有這些筆記她隨身攜帶。顧隨當年評改的習作舊稿、信件、贈詩,都被葉嘉瑩作爲書法裝裱起來,帶在身邊。

  受顧隨的影響,她一改善感的詩風,寫下“入世已拼愁似海,逃禪不借隱爲名”。70多年後,迦陵學舍在南開大學落成,這兩句分掛在月亮門兩側。

  她一生中的大多數時候確實無處可逃。1945年,中國進入全面抗戰第八年。敵寇佔領下的北平,人們吃又酸又臭的混合面,穿打補丁的舊衣裳。師生在課堂上用詩句相互慰勉。顧隨在課堂上將雪萊《西風頌》裏的詩句”ifwinter comes,can spring be farbehind”改寫成中文詩句,“耐他風雪耐他寒,縱寒已是春寒了。”葉嘉瑩模仿顧隨的風格,用這兩句詩寫成了一闋《踏莎行》。

  12年後,顧隨同樣用詞牌《踏莎行》填了一闋詞。但此時,師生二人已失去聯繫多年。

  1977年葉嘉瑩從加拿大回國,開始整理顧隨文集。一向不喜歡麻煩別人的她爲此事託關係找朋友。

  “內行”人看出來,葉嘉瑩講課、爲文與爲人都深受顧隨影響。中國古典詩詞曲研究家鄭騫曾評價她,“走的是顧先生的路子,傳了顧先生的衣鉢”。

感動中國人物葉嘉瑩事蹟2

  很多人在她身上也看到了“弱德之美”。

  “我是一個生來就屬於所謂‘弱者’的女性,我的一生可以說都是隨命運的撥弄和拋置。”她說,“但是我不跌倒,我要在承受之中走我自己的路。”

  2000年起,她開始在南開招收研究生。

  她不喜歡麻煩別人。回國教書後,她在南開大學校園內獨自居住,不請保姆。一次起夜,她在衛生間滑倒,摔斷了鎖骨,怕影響祕書休息,她在地上躺了4個多小時,天亮才撥對方電話。

  爲了節省做飯的時間,她讓祕書可延濤買好速凍水餃,最多一次買了10斤。可延濤說,葉先生對學問的要求很嚴謹,但對生活的要求很低,特別是不願意在吃飯穿衣這樣的瑣事上浪費時間。她的衣服好多都是二三十年前買的,很舊的衣服,她也從不捨得扔掉。有的破了洞,葉嘉瑩就自己拿針線把破處縫好。

  沈禕記得,到葉先生家裏拍攝時,她捧着飯碗大口吃餃子,但從沒有衣着隨意、不打扮不收拾的片刻。

  一生裏,她最看重“教師”的身份。直到91歲時,她還在家中給學生上課。她要求學生讀文獻原文,多背誦。對於不認真的學生,她會嚴厲地批評,語氣近乎呵斥。但學生如果刻苦認真,即使談詩談得笨拙可笑,她也寬容。

  接受《人物》雜誌採訪時,學生鍾錦曾回憶,有一次同學們在課堂上各抒己見,一個年紀挺大的師兄說得完全不對路,旁人都聽不下去了,但他非常認真投入。一看葉嘉瑩,她用書把臉擋着,躲在後邊悄悄地笑。

  只要血壓平穩,學生和朋友們傳來的郵件她會在晚飯後逐一回復。哪怕是收到羣發的風光圖片,她也會一個手指敲打鍵盤,認真地回覆“收到,謝謝”。

  熱愛古典詩詞的陌生學生寫信或郵件給她,也能收到她的迴應。

  從物理系轉讀古代文學的學生考研失利,寫郵件給葉嘉瑩。葉嘉瑩用家裏座機打電話給他,鼓勵他不要灰心。還有的學生沒奢望過回覆,信裏沒有留聯繫方式,她便託祕書順着信件裏的信息找到對方。

  外出講座,她每次仍站着講兩三個小時,有學生髮現,葉先生腿都腫了。

  爲了讓她有更好的講課、開會、研究的場所,一位海外學生提議修建一所學舍,就像古代的書院一樣。世界各地的學生開始響應。

  “他們每個人都出資不菲。”陳洪回憶迦陵學舍的籌建,“若干學生聽說了就來了,有學生說所有傢俱都是我的,有的說所有電器我都負責了。他們都是十幾年前甚至三四十年前聽了葉先生的課。”

  2015年,迦陵學舍落成。葉嘉瑩在海外講課的錄音、錄像以及研究資料裝在150個紙箱分批運回國,大小不一的舊行李箱上貼着註明“資料”的紙條。

  這座中式四合院,東鄰南開現存最古老的建築思源堂,西面是國際數學大師陳省身的故居寧園。

  《掬水月在手》紀錄片大部分場景在此拍攝。看過這部紀錄片,戴錦華直言,我們面對葉先生的詩和她本人會“失語”,“所有的語言都顯得醜陋”。

  有觀衆想到了葉嘉瑩在臺北寫的一首詩,最後兩句“千年滄海遺珠淚,未許人箋錦瑟詩”。葉嘉瑩認爲,李商隱詩歌悽美,不必因爲沒人作出箋註引以爲憾,而是根本無法箋註,因爲詩中幽隱難言又深廣如海的寂寞,遠非箋註所能爲力。“葉先生爲文、爲人裏幽隱難言又深廣如海的寂寞,也是我們所難用語言表達的。”

  “捧起一把水來,天上的月亮就倒映在水中。水裏的光影離你很近但又離你很遠。我覺得天下的美都在於一種‘距離’,在你的想象之間,可望而不可及。”葉嘉瑩這樣解釋“掬水月在手”。

  一名學生體會過這種美。在南開大學東方藝術大樓,葉嘉瑩站在臺上講課,他站在距離葉先生十幾米的地方靜靜聽着。“她講的每句話你都能聽懂,詞裏的美也能領略到,可就是覺得離葉先生那麼遙遠。”

  有人形容這種感覺,“月光很近,但月亮很遠。”

  但葉嘉瑩只謙虛地說,我只是水中之月。

感動中國人物葉嘉瑩事蹟3

  也許是因爲近年來傳統文化逐漸成爲一種流行,也許是因爲流行了之後發現除了古人,當下的“偶像”極度稀缺,最近,一部講述葉嘉瑩的文學紀錄片《掬水月在手》,成爲一時文化現象。讀過葉嘉瑩詩詞的人,並不是人羣中的大多數,但不妨礙這一代年輕人渴望接近她。96歲的葉嘉瑩,突然迎來了自己的高光時刻。

  電影只有120分鐘,拍攝過程卻累積了幾十位受訪者的百萬餘字素材,同名衍生圖書《掬水月在手——鏡中的葉嘉瑩》的出版,可以算是彌補了影片篇幅有限的缺憾。

  陳傳興想把一個女詩人的個人歷史、一段家國的近現代歷史、中國古詩詞的幾千年歷史,投射到同一個落點上。我相信每一種歷史都是真實的,但相伴發生的未必是完全的因果關係。所以,我更看重不同的人對葉嘉瑩的描述。“盲人摸象”並不一定是貶義詞,每一部分都是活生生的存在。

  除了“穿裙子的士”“詩的女兒”這些頭銜,她也是女兒、妻子、母親、學生、老師……如果說葉嘉瑩在古典詩詞上的成就如朗月當空,清輝萬里,那每位受訪者就彷彿江河湖海,分別映照出她的不同側面,她不是神,是一個鮮活靈動的人,波光粼粼,是謂月映千川。

  詩人席慕蓉的朋友是葉嘉瑩在臺灣大學的學生,她與她由此結識。葉嘉瑩第一次見到席慕蓉,第一句話是:“我也是蒙古人(族)。”葉嘉瑩從未在任何作品裏提過自己的族姓葉赫那拉,她的祖上雖然是旗人,居住在葉赫水畔,卻本屬蒙古族土默特部。

  無論回到中國,還是回到北京,回鄉——這個千百年中國詩人的關鍵詞,也貫穿了葉嘉瑩大半生的念想。在她快80歲的時候,一個秋天,席慕蓉陪着她去葉赫(現吉林省梨樹縣葉赫鎮)尋找祖先的故鄉。

  葉赫古城遺址如今只是一片高出來的土堆,陪同的一個熱心人先行跑上去探路,回頭說,葉老師您不用上來了,上面什麼都沒有,就是片玉米地。葉嘉瑩還是繼續往上走,日已西斜,秋天的紅玉米掛在那裏,紫紅的穗子垂下來,風一吹,發出陣陣沙沙的聲響。

  葉嘉瑩站着看了一會兒,轉過頭說:“這不就是《詩經·黍離》中描繪的景象嗎?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我現在的心情和詩裏說得一模一樣。”

  快80歲的葉嘉瑩,是他們家族第一個回到葉赫水畔的人,她還找到了三千年前特地爲她寫的詩。3年後,81歲的她又想去看蒙古高原,席慕蓉陪着她又出發了。在海拉爾,葉嘉瑩口占的第一首絕句是:“餘年老去始能狂,一世飄零敢自傷。已是故家平毀後,卻來萬里覓原鄉。”

  葉嘉瑩是他們家裏唯一一個在一百年、甚至三百年裏,回到土默特蒙古高原的族人。她跟席慕蓉說,她在北京的家已經沒有了,可是到了蒙古高原,天穹低處盡吾鄉,突然之間,人就打開了。

  有時候我想,如果人生是電影,就能在不順遂的時候黑屏,出一行小字“某年以後”,把悲傷快進到煙消雲散。但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又說,詩人有兩種:客觀之詩人,不可不多閱世,閱世愈深,則材料愈豐富、愈變化;主觀之詩人,不必多閱世,閱世愈淺,則性情愈真。葉嘉瑩大概屬於後者。

  南開大學文學院教授張靜是葉嘉瑩在南開大學時的助手。她記得,有一次葉嘉瑩在國家圖書館講女性詞的時候,談到法國作家法郎士寫過一本《紅百合花》,書裏說一個女子如果出生在一個比較幸福美滿的家庭,婚後的生活也比較甜蜜,到30歲的時候連一場大病都沒有生過,那麼,註定她對人生的認識是膚淺的。

  當花間詞的作者用女性口吻表達男性的陰柔一面時,葉嘉瑩在一個被壓抑的環境裏半生飄零,站在高原之上說“餘年老去始能狂”,這個場景,讓人想起蘇東坡、辛棄疾。在訪談中,葉嘉瑩和她的學生,也會反覆提到《人間詞話》裏的那句話,“天以百兇成就一詞人”。

  在這本訪談集中,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在這幾十個人的記憶中,葉嘉瑩都是以一個獨立個體存在的,她與家人的親密關係只存在於她自己的口述中。難得有人提到她先生,還說的是“她的先生很不講理,她自己這麼精彩的一個人,竟然都可以忍下來”。

  1971年的夏天,文化史學者鄭培凱在哈佛大學學習,經常去哈佛燕京圖書館找各種各樣的善本,經常碰到葉嘉瑩,“葉老師只要進了圖書館,就一整天不出來”。鄭培凱到香港後,創立香港城市大學的中國文化中心,曾請葉嘉瑩來擔任客座教授。讓他驚訝的是,葉嘉瑩竟然是一個人來的,還帶着個很大的箱子。就這樣,她一個人住了一個學期,那一年,她80多歲了。

  離開香港前,鄭培凱去送行,一進門就看見她自己在那兒收拾行李。她把所有行李收拾在一個大箱子裏,外面再用帶子綁起來,綁得非常好。她對鄭培凱說:“我都習慣了,旅行的時候都是這樣,都是自己做。”

  葉嘉瑩有一個自創的概念——弱德之美,意思是要把內心的感情收起來,要有一種持守、一種道德,而這個道德是在被壓抑之中的,不能表達出來的。但“弱德”不是軟弱,是在最困難的時候,仍有一種精神力量支持。

  葉嘉瑩說過,有時候集大成的時代,比如西晉太康時期,正是質樸的五言詩在風格上將轉未轉的一個階段,卻沒出現一個可以集大成的天才,那是詩人對不起時代;有時候詩人很有才華,可是遇到的時代不是文學發展集大成的時代,比如江西詩派,那是時代對不起詩人。

  從1924年至今的近百年間,是不是一個對得起葉嘉瑩的時代,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一定是對得起時代的。

  有一天,葉嘉瑩打電話給學生施淑儀,請她把自己夢中偶得的詩句用書法寫出來。那首詩是“換朱成碧餘芳盡,變海爲田夙願休。總把春山掃眉黛,雨中寥落月中愁”,青春年華已經遠去,但還是要把眉黛掃成春山,那是無望中的希望。